吳碧霞 ：唱不盡的《紅樓(lou)夢》
《中國新聞》報2024年3月26日A09版
3月中旬，中國音(yin)樂學(xue)院教(jiao)學(xue)樓(lou)的一間教(jiao)室里，合唱團員正在練聲(sheng)開嗓，樂手們調試著(zhu)樂器。曾被網友戲侃為(wei)“笑(xiao)到(dao) High C”的笑(xiao)聲(sheng)由遠及近，先(xian)人(ren)一步到(dao)達排練廳內，所有(you)人(ren)便(bian)知——吳(wu)碧(bi)霞來了。這一幕讓人(ren)想起《紅樓(lou)夢》中那(nei)個“未見其人(ren)，先(xian)聞其聲(sheng)”的王熙鳳。
由中(zhong)(zhong)國音(yin)(yin)(yin)樂(le)(le)學(xue)院出品，中(zhong)(zhong)國音(yin)(yin)(yin)樂(le)(le)學(xue)院藝術實(shi)踐中(zhong)(zhong)心制作(zuo)的(de)“紅(hong)樓(lou)夢韻”——中(zhong)(zhong)國音(yin)(yin)(yin)樂(le)(le)學(xue)院民族樂(le)(le)團(tuan)經典紅(hong)樓(lou)夢專場音(yin)(yin)(yin)樂(le)(le)會(hui)(hui)近(jin)日在國家(jia)(jia)大劇院音(yin)(yin)(yin)樂(le)(le)廳上演。彩排(pai)期(qi)間，中(zhong)(zhong)國音(yin)(yin)(yin)樂(le)(le)學(xue)院聲樂(le)(le)歌劇系(xi)教授、女高音(yin)(yin)(yin)歌唱家(jia)(jia)、民進中(zhong)(zhong)央常委吳碧(bi)霞講(jiang)述(shu)了她如何(he)與(yu)《紅(hong)樓(lou)夢》全版主(zhu)題音(yin)(yin)(yin)樂(le)(le)會(hui)(hui)以及歌唱事業、聲樂(le)(le)教育結(jie)下不解之(zhi)緣。
吳碧霞在演出現場。 受訪者供圖。
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紅樓夢
1987年，根據曹雪芹名(ming)著改(gai)編的(de)同名(ming)電(dian)視劇《紅樓夢》掀起一場(chang)追劇熱潮(chao)，劇中插曲《葬花吟》《紅豆(dou)曲》《嘆香(xiang)菱》《分骨肉》也隨之(zhi)走紅。
2005年(nian)，吳碧霞與(yu)《紅樓夢(meng)(meng)》全版主題音樂會結(jie)緣(yuan)，至今已近20年(nian)。作(zuo)為學者，她把紅樓夢(meng)(meng)音樂的(de)詩(shi)意化表(biao)達和(he)傳(chuan)承作(zuo)為研究課題；作(zuo)為歌唱家，在一次次表(biao)演(yan)中，她對如何詮釋好這組經典曲目(mu)總有新的(de)見(jian)解(jie)。
“同樣的曲子(zi)，音(yin)樂(le)(le)會版和(he)(he)電視劇版有(you)著顯著的區別。”吳碧霞說，“電視劇配樂(le)(le)服務于劇情、畫面，而音(yin)樂(le)(le)會版則是(shi)用(yong)(yong)音(yin)樂(le)(le)來講故(gu)事(shi)，用(yong)(yong)聲音(yin)來造型，再現《紅樓(lou)夢》中的人和(he)(he)故(gu)事(shi)，突(tu)出現場舞臺音(yin)樂(le)(le)戲劇張力(li)。”
吳碧霞與《紅(hong)(hong)樓(lou)夢》主題音(yin)(yin)樂(le)(le)會共(gong)同成(cheng)長(chang)，離不(bu)開一個重要的人。他就(jiu)是“87版”《紅(hong)(hong)樓(lou)夢》插曲(qu)作曲(qu)家、整個紅(hong)(hong)樓(lou)夢音(yin)(yin)樂(le)(le)靈魂(hun)的鑄就(jiu)者——著名音(yin)(yin)樂(le)(le)人、民進中央原(yuan)副主席(xi)王(wang)立(li)平。
王立平歷時4年嘔心瀝血完成的(de)(de)(de)17首曲子，道(dao)出了紅樓兒女的(de)(de)(de)愛恨情愁(chou)，唱(chang)盡了人間(jian)世態炎涼，更讓(rang)“中國的(de)(de)(de)每一(yi)個女高音都想擁有一(yi)個屬于自己的(de)(de)(de)《紅樓夢》”。
2005年(nian)，吳(wu)碧(bi)(bi)霞(xia)與王(wang)立(li)平(ping)首(shou)次(ci)合作演(yan)出(chu)《紅(hong)樓夢(meng)(meng)》組曲，之后巡演(yan)百余場(chang)(chang)，場(chang)(chang)場(chang)(chang)爆滿。多(duo)年(nian)來，吳(wu)碧(bi)(bi)霞(xia)演(yan)唱(chang)的(de)每(mei)一場(chang)(chang)《紅(hong)樓夢(meng)(meng)》，王(wang)立(li)平(ping)幾乎都會(hui)到場(chang)(chang)。他會(hui)在(zai)每(mei)次(ci)演(yan)出(chu)后給予(yu)吳(wu)碧(bi)(bi)霞(xia)鼓勵(li)，提出(chu)想法意(yi)見，并與她一起探討；也會(hui)講述《紅(hong)樓夢(meng)(meng)》組曲創(chuang)作時(shi)的(de)故事，以(yi)及(ji)自己的(de)心(xin)路(lu)歷程，幫助吳(wu)碧(bi)(bi)霞(xia)更好地去感(gan)受《紅(hong)樓夢(meng)(meng)》背后的(de)底蘊與智慧(hui)。吳(wu)碧(bi)(bi)霞(xia)遇到問題時(shi)也會(hui)向(xiang)王(wang)立(li)平(ping)請教，包(bao)括唱(chang)詞中一個不確定的(de)字(zi)，她都會(hui)向(xiang)王(wang)立(li)平(ping)認真確認。
王立平評價，比起從前，吳碧霞“現在慢慢脫掉了匠氣(qi)，從技術型歌(ge)(ge)唱演員逐步(bu)成長為一個更(geng)(geng)加全面成熟，更(geng)(geng)加注重(zhong)內(nei)涵表達(da)的歌(ge)(ge)唱家”。
吳碧(bi)霞(xia)(xia)被很(hen)多人(ren)評(ping)價為“中(zhong)西合(he)璧(bi)的(de)夜鶯”。她(ta)創新(xin)性地(di)將中(zhong)國(guo)民族(zu)唱法與西方美聲(sheng)唱法結合(he)，在國(guo)際上(shang)拿(na)下了(le)不(bu)(bu)少大(da)(da)獎。在后來的(de)工作中(zhong)，她(ta)也不(bu)(bu)斷地(di)在“打破界限”。近年來，她(ta)參加了(le)《我(wo)是(shi)歌手》《聲(sheng)入人(ren)心》、“奇妙游”系(xi)列等熱(re)門綜藝，被大(da)(da)眾熟知，和游戲、動漫合(he)作的(de)《廣(guang)寒宮》《達拉崩吧》等作品更(geng)在網絡上(shang)火爆(bao)。在流(liu)行樂演唱中(zhong)加入花腔(qiang)是(shi)一個不(bu)(bu)小的(de)挑(tiao)戰，吳碧(bi)霞(xia)(xia)經(jing)常會提(ti)出自(zi)己的(de)想法。“在堅守住自(zi)己審美追求的(de)前提(ti)下，我(wo)也在不(bu)(bu)斷地(di)去學(xue)習當下的(de)審美理念(nian)。”
不少人(ren)把藝(yi)術(shu)家的成就歸因于“老(lao)(lao)天(tian)(tian)爺(ye)賞飯吃”，但吳碧霞(xia)始終在(zai)用行動告訴別(bie)人(ren)“當(dang)老(lao)(lao)天(tian)(tian)爺(ye)賞飯吃時(shi)，更重(zhong)要的是你能接得住”。
圖為吳碧霞（左）與王立平攜手登臺表演。 受訪者供圖。
“我不希望你像我，你要成為你自己”
作為中國(guo)第一位(wei)聲樂(le)表演專業的青年長江(jiang)學者，吳碧霞一直在思考：舞(wu)臺和講臺是什么樣(yang)的關系？
吳碧霞(xia)的學生周彬曾向導師(shi)表達仰(yang)慕之情：“老師(shi)，我(wo)一定(ding)要唱得(de)像您一樣，這樣才配得(de)上(shang)是您的學生。”
吳碧霞(xia)當時的(de)回答讓(rang)周(zhou)彬至今難忘：“我不希(xi)望你像(xiang)我，你要成(cheng)為你自己。”
2021年，周(zhou)彬碩士(shi)畢業(ye)，面(mian)臨著(zhu)選擇到哪里(li)工(gong)作的問(wen)題(ti)。吳碧(bi)霞建議(yi)她(ta)到基(ji)層去，“抱著(zhu)歸零(ling)的心(xin)態深入學(xue)習地方傳統(tong)文(wen)化(hua)”。
在吳碧霞(xia)看來，要一手(shou)伸(shen)向傳統(tong)，一手(shou)伸(shen)向世界。她說：“學(xue)習西方(fang)科(ke)學(xue)的(de)(de)發聲方(fang)式(shi)、唱法，不(bu)斷完善自己，與此同時(shi)更要學(xue)習老祖宗留(liu)下的(de)(de)寶(bao)貴傳統(tong)文(wen)化，然(ran)后再運用到(dao)當下的(de)(de)民族聲樂(le)演唱中(zhong)去。”
帶著老師的(de)鼓勵和希望，周彬到廣西桂林市(shi)戲劇(ju)創(chuang)作研(yan)究(jiu)中(zhong)心任職(zhi)。在(zai)這里工(gong)作多年，她謹記吳碧霞(xia)在(zai)課堂(tang)上(shang)的(de)教誨，遇到問(wen)題會常常向(xiang)吳碧霞(xia)求助，出了(le)新歌也會發給吳碧霞(xia)試(shi)聽。吳碧霞(xia)每次(ci)都會認(ren)真回復，并給出建議(yi)。2022年，周彬獲得了(le)中(zhong)國曲藝最(zui)高獎“牡丹(dan)獎”。
今(jin)年兩會上，作為全國(guo)政協委員(yuan)的吳(wu)碧(bi)霞(xia)就(jiu)高校畢(bi)業(ye)生就(jiu)業(ye)、預防青少年網絡沉迷(mi)等(deng)問(wen)題提出了相關建(jian)議。這些建(jian)議來源于吳(wu)碧(bi)霞(xia)多年來在教育(yu)工(gong)作中的觀(guan)察、總結。
20多年來，從坐在(zai)鋼琴邊的老師到佩戴委員證的老師，吳碧霞深感責(ze)任(ren)在(zai)肩。“未來首先要做(zuo)好(hao)演員，在(zai)舞臺上獲得舞臺經驗和知識，并將此轉化成一(yi)種教(jiao)學資源(yuan)傳承給(gei)學生(sheng)，帶領他們(men)走上藝(yi)術的職(zhi)業道路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