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(hai)《文匯報》背后的民進人(ren)（下）
翻開上世紀40年代的上海《文匯報》，從版面到幕后，從編輯團隊到作者隊伍，都有眾多民進前輩的身影，如馬敘倫、柯靈、許廣平、周建人、葉圣陶……同時，也有不少中共黨員在此發聲。從這份報紙可以看出，中共領導下的上海輿論陣線，在國民黨反動派的阻撓下依然展現出蓬勃的生命力。
民進人、地下黨在《星期談座》欄目“圓桌論道”
談到(dao)上海《文(wen)匯報》，必須要(yao)重點講講柯(ke)靈(ling)(ling)。在(zai)有(you)關人(ren)士的回憶錄中可(ke)以(yi)看到(dao)，在(zai)《文(wen)匯報》，柯(ke)靈(ling)(ling)可(ke)以(yi)說是(shi)除(chu)主持編輯部工作(zuo)的徐鑄(zhu)成之外的第(di)二(er)位(wei)“靈(ling)(ling)魂人(ren)物”。
抗戰時(shi)期，柯靈就在《文(wen)匯(hui)(hui)報(bao)(bao)》主(zhu)編(bian)文(wen)藝性(xing)副刊(kan)(kan)《世(shi)紀風》。抗戰勝利后，他(ta)是(shi)最(zui)早回歸的(de)原班人馬之一，作(zuo)為副刊(kan)(kan)主(zhu)任，設(she)《世(shi)紀風》《筆(bi)會》《燈塔》《文(wen)化街》《浮世(shi)繪》《讀者的(de)話》《星期談座》等欄目(mu)。他(ta)上午編(bian)《周(zhou)報(bao)(bao)》，下午編(bian)《文(wen)匯(hui)(hui)報(bao)(bao)》。在《周(zhou)報(bao)(bao)》前途未定(ding)之時(shi)，他(ta)還請一同在《周(zhou)報(bao)(bao)》擔任主(zhu)編(bian)的(de)唐弢到《文(wen)匯(hui)(hui)報(bao)(bao)》主(zhu)編(bian)文(wen)藝副刊(kan)(kan)《筆(bi)會》。
由柯靈親(qin)自創刊的(de)《星期(qi)談座》，是當(dang)時(shi)中共在(zai)上海大報上唯(wei)一一個向民眾宣講政策主(zhu)張的(de)窗口。在(zai)最早(zao)半年里(li)，柯靈親(qin)自負責策劃組織工(gong)作，確定議(yi)題，擬定名(ming)單和(he)主(zhu)持(chi)座談會，并親(qin)自定稿(gao)，安排標(biao)題、版(ban)面。
馬敘(xu)倫談民進(jin)創立的(de)起因，即(ji)記載(zai)于第(di)一(yi)期《星期談座》欄目刊登(deng)的(de)《勝利(li)中國的(de)瞻顧(gu)》一(yi)文，這是筆者所知道的(de)民進(jin)在媒體上的(de)第(di)一(yi)次與公眾“見(jian)面(mian)”，馬敘(xu)倫、鄭振鐸發言。
《星(xing)期(qi)(qi)(qi)談(tan)座(zuo)》第二期(qi)(qi)(qi)關于中小(xiao)學(xue)教育(yu)問題，是通過柯靈(ling)的(de)夫人(ren)(ren)陳國容經地(di)下黨同志研究確定，請來(lai)了段力(li)佩等地(di)下黨員（段力(li)佩也是民(min)(min)進(jin)(jin)前輩）。第四期(qi)(qi)(qi)是《民(min)(min)主》《周報》等刊物的(de)媒體人(ren)(ren)座(zuo)談(tan)，出席的(de)14人(ren)(ren)中，當時是民(min)(min)進(jin)(jin)成員的(de)有：許廣平、唐(tang)弢、蔣天佐、孟可權(quan)（即孟秋江），徐調孚、孔另境（后來(lai)加入(ru)民(min)(min)進(jin)(jin)）；發表書(shu)面意見的(de)3人(ren)(ren)中，馮賓符、周建(jian)人(ren)(ren)為(wei)民(min)(min)進(jin)(jin)成員。
另外，馬(ma)敘倫曾多(duo)次參(can)加座談(tan)，其他參(can)加過座談(tan)的民進成員還(huan)有王紹(shao)鏊(ao)、雷(lei)潔瓊、朱(zhu)紹(shao)文、周予同、蔡(cai)尚思、俞寰澄等(deng)。
從(cong)1946年年中開始，政治中心從(cong)重(zhong)慶(qing)東移，因此座談的主要內容集中到政治經濟方面，主持人為從(cong)事(shi)地下工作的宦鄉、陳虞孫。
不僅(jin)議題背后有中(zhong)(zhong)(zhong)共的身(shen)影(ying)，中(zhong)(zhong)(zhong)共上(shang)(shang)海(hai)市委(wei)地下(xia)黨(dang)成員還(huan)曾隱名發表(biao)意見。身(shen)份公開的中(zhong)(zhong)(zhong)共代表(biao)團(tuan)上(shang)(shang)海(hai)工作委(wei)員會書(shu)記華崗4次參加座(zuo)談，潘梓(zi)年(nian)、夏(xia)衍、喬冠(guan)華、許(xu)滌(di)新、胡(hu)繩也曾就重大政治經濟問題以中(zhong)(zhong)(zhong)共的身(shen)份作長(chang)篇(pian)發言(yan)。1947年(nian)2月舉行的全面總結上(shang)(shang)海(hai)進(jin)步文化工作的座(zuo)談，一反“不作結論”的慣例，請潘梓(zi)年(nian)進(jin)行長(chang)篇(pian)總結（另一次破例是李平心(xin)總結人(ren)權保(bao)障問題），這其中(zhong)(zhong)(zhong)，中(zhong)(zhong)(zhong)共的領(ling)導自然讓進(jin)步讀者心(xin)領(ling)神會。
《讀者的話》揭露現實 《街頭人語》針砭時弊
除了《星(xing)期談(tan)座》，另一(yi)個(ge)由柯靈親自(zi)主(zhu)編的副刊《讀者(zhe)的話(hua)》也值(zhi)得一(yi)提(ti)。柯靈自(zi)己(ji)也說，雖然他編過很(hen)多(duo)副刊，但是(shi)最有深厚(hou)感情的，還(huan)是(shi)《讀者(zhe)的話(hua)》。
《讀(du)(du)者的話》每天(tian)見報，多數(shu)時(shi)候是半版，有(you)時(shi)候整版，反映讀(du)(du)者的呼聲，極受(shou)歡(huan)迎。許(xu)多來信(xin)用真切的事實(shi)控(kong)訴國民黨當(dang)局的腐敗統治，配(pei)以(yi)(yi)坦率真誠的評論，令人淚下。柯靈每天(tian)撰寫(xie)短小精悍的《街頭(tou)人語(yu)(yu)》專欄，短兵(bing)相接，犀利暢快(kuai)。如當(dang)時(shi)國民黨當(dang)局推行控(kong)制人民、防控(kong)愛國民主運(yun)動的警管(guan)區制，《街頭(tou)人語(yu)(yu)》專欄立(li)即(ji)發(fa)表《保衛家園》予(yu)以(yi)(yi)批判(pan)；針對國民黨警察局官僚的辯駁，該專欄又以(yi)(yi)《暴風雨前奏》一文駁斥。
《讀者的話(hua)》每天刊出(chu)兩三封反對警(jing)管區(qu)制(zhi)的文章(zhang)，后來還(huan)整(zheng)版刊登。這對于警(jing)管區(qu)制(zhi)的流產不得不說是起到(dao)了很(hen)好的作用。
力挺“下關事件”受傷代表被罰停刊
國民(min)黨當局曾借《讀者(zhe)的話》刊登兩封(feng)警(jing)察投書作(zuo)把柄，罰(fa)《文(wen)匯報》停刊一(yi)周。其中(zhong)一(yi)封(feng)，是(shi)一(yi)名警(jing)察批評“下關事件”中(zhong)憲兵警(jing)察對馬(ma)敘倫等代(dai)表(biao)被(bei)毆熟視無睹，是(shi)“我(wo)們警(jing)察群的莫大恥辱”。當局找報社要(yao)來信人的姓名，柯靈(ling)當然拒絕。
停(ting)刊(kan)(kan)第二天，葉圣陶(tao)特(te)意來信建(jian)議(yi)待(dai)停(ting)刊(kan)(kan)期滿后“出一(yi)(yi)特(te)刊(kan)(kan)，至少兩版，專載讀者投(tou)函，表明讀者需(xu)要此報紙，與(yu)此報紙有片刻(ke)不能相離之感(gan)情。亦使(shi)反動家知所警懼(ju)”。《讀者的話》接受這一(yi)(yi)建(jian)議(yi)，復刊(kan)(kan)之日整(zheng)版刊(kan)(kan)發各界群(qun)眾的慰問信，其中也有葉圣陶(tao)的一(yi)(yi)封(feng)。
在(zai)“下關事件”后很長(chang)一段時間，《讀(du)者的(de)話》每天(tian)刊(kan)發各界群眾(zhong)的(de)慰問、捐(juan)(juan)款和對國(guo)民黨(dang)反(fan)動(dong)派(pai)的(de)聲討。這場由地下黨(dang)領導的(de)“和平獻金(jin)”運(yun)動(dong)持續到(dao)當(dang)年7月14日，收到(dao)來自普通(tong)市(shi)民、知識(shi)分子、工人(ren)等的(de)捐(juan)(juan)款共計1000余萬元(yuan)（當(dang)時白米一擔最(zui)高限(xian)價(jia)7萬元(yuan)）。馬敘倫、雷潔瓊(qiong)等在(zai)《讀(du)者的(de)話》上發表(biao)公開信感謝各界人(ren)民，并表(biao)示將捐(juan)(juan)款移助(zhu)上海(hai)人(ren)民團體聯合(he)會。
據(ju)南京記者(zhe)黃立文回憶，1946年6月末的一(yi)天(tian)，在對(dui)周(zhou)恩來的采訪中，發現周(zhou)恩來對(dui)《文匯報》看得(de)(de)相(xiang)當仔細，不僅記得(de)(de)一(yi)些(xie)新聞通(tong)訊和評論的內容，還記得(de)(de)《讀者(zhe)的話(hua)》的某(mou)些(xie)內容。
《文匯報》是當時的(de)(de)著名大報。利用這(zhe)個平臺(tai)，許多進步刊(kan)(kan)(kan)物和書籍(ji)在(zai)此刊(kan)(kan)(kan)登(deng)征(zheng)訂廣告。如(ru)中(zhong)共的(de)(de)報刊(kan)(kan)(kan)《群眾》《新華日報》，以及《民主》《周報》等。在(zai)此可見(jian)，中(zhong)共領(ling)導下的(de)(de)上海輿論陣(zhen)線(xian)，在(zai)國民黨所一再阻(zu)撓(nao)之下展現出蓬勃的(de)(de)生命力。
（作者系民進中央研(yan)究室會(hui)史處三級調研(yan)員）
